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墙头很多 |
ABO
2.[他要被鸽子吃掉了]
北京的冬天是个阴郁的姑娘,成天戴着灰蒙蒙的面纱。
此时太阳还藏在云层后面,城市被没有一丝光亮的沉寂黑暗笼罩着。
沉寂被一阵手机闹铃打破了。
诸葛青从被窝里伸出一只手,按掉了舒缓悠扬却绝对扰人清梦的音乐。
他努力睁大眼睛使自己嗡嗡作响的头脑清醒过来,他的经纪人大萌昨晚走前的絮絮叨叨仿佛还萦绕耳边:“经过科学研究,早上人如果是被柔和的音乐声唤醒的,是最能保持一天的思维敏捷和心情愉悦的……”
事实证明这全他妈是屁话,被温柔唤醒的诸葛青此刻只想摔手机。
他睡眼惺忪地举近手机,锁屏上大大地显示显示着此刻的时间:上午六点整,右下方有小小的气象预报,依然是万年不变的严重污染,霾。
四周还是一片黑暗,手机屏幕的荧光是整个房间唯一的光源,幽幽地照得诸葛青充满困倦的脸苍白如鬼魅。
他挣扎着离开被窝——这实在不容易——哆嗦着身子去洗漱。
活见鬼,他居然要去晨跑,每天。
昨儿晚上他们去和这次他要主演的电影的导演吃了顿饭,饭饱喝足后顶着一头银发的徐导悠悠吐一口烟,大手一挥,凭着虚空朝它画了个叉:“不合格,太娘了。”
诸葛青愤愤地把牙刷往自己嘴里面捅,像是想捅穿些啥似的。
某种程度上他昨天在试衣间说的话没在骗人,他在电影里要扮演的角色的确是个缉/毒/警/察,用徐四的话来讲就是“强悍精炼且骄傲自负”,而他——
诸葛青看着镜子里映出的自己的小身板,不胖,却绝对不结实,脸蛋甚至还有点婴儿肥,体脂含量偏高。
的确不合格。
诸葛青有点沮丧地洗漱完,抹上防晒霜,转身去衣柜里拿运动服。
衣柜门上挂了一件卫衣一件外套,从款式到颜色都不符合他平时的穿衣风格。衣服已经被大萌拿去托人洗过了,此时还没干透,摸上去泛着股凉意。
他看见它们后停顿了数秒,终于打开衣柜去取运动服。
现在开始出门跟着手机导航散步去离得最近的公园,算上找路的时间,需要半个小时,刚刚好够防晒霜生效。
诸葛青不喜欢跑步机,这算是他的一个小小的癖好,无论外面空气质量有多差一立方空气里含着多少亿颗雾霾粒子,他还是坚持要去户外运动,所谓感受大自然。
至于多吸一口北京的空气要折寿多少年这样的问题,还年纪轻轻身体倍儿棒的诸葛先生才不会管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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天已经开始逐渐变亮了,立志降体脂练肌肉的诸葛大明星绕着公园外围的走道慢跑,他学过一套专门的慢跑呼吸法,有节奏地调整着自己的呼气吸气与每一步同调,这样才能使体力消耗更慢,心率更……
不,他的心率并没有因此变得更平稳。
远远的,他看到了昨天的男人,坐在长椅上,四周围满了鸽子,清一色的白色,挺肥。
之所以隔这么远也能认出他来,是因为他外套下穿着的是诸葛青昨天顺进试衣间的那件毛衣,咖啡色,看着很暖,本来应该高立的领口被强行扒拉下来,皱皱的摊着,露出里面显白的脖颈来,想来他应该不习惯穿那么贴身的衣服。
那是昨天案发现场留下的最后一件上衣,他只能穿那个。
诸葛青继续围着公园跑圈,一圈,两圈。
公园中央是一个圆形广场,和整个公园呈同心圆分布,长椅就在圆心附近,诸葛青跑得有点像要降落的人造天体,沿着轨道一圈跑得比一圈要接近圆心。
男人独自坐在长椅上,怀里抱着一袋面包,应当是新鲜出炉的,还冒着白气,看起来像是诸葛青跑了多久,他就在那儿坐了多久,不过他依然耷拉着眼皮,仿佛下一秒就会睡着。
他不时撕一把面包揉成屑撒到地上喂鸽子,又撕一把面包塞嘴里喂自己。
贪食的鸽子越聚越多,几乎在他脚边围成一汪白色的海洋,有几只蹦蹦跳跳飞上椅子,甚至想夺他手里的面包。
诸葛青边跑边看,心里觉得鸽子和他十分相衬。
当诸葛青跑到第六圈旳时候,男人终于靠在长椅上睡着了,怀着食品袋的手垂到了一旁,久久没再动过。
大大小小的鸽子都大着胆子靠近他,寻着食物的香气跳到了他肩上,他怀里,扑腾翅膀,啄啄毛发。
男人被鸽群淹没了。
糟糕,诸葛青想,他要被鸽子吃掉了。
此时他已经离长椅很近了,他慢跑的脚步越来越慢,不知不觉中甚至完全停了下来,呆呆站立在椅子的两米开外。
他端详男人的眉眼,他突然想起他知道他的名字。
王也。
诸葛青久久立在风中,一遍遍在心里描摹这个名字的笔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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王也一睁开眼就看到一个青年站在离自己几米远的正前方傻站,身上停满了鸽子,而他自己浑然不觉。
有一只肥鸽正锲而不舍地啄着他的鞋,可怜的鞋带被蹂躏得不成形状。
这个人是不是要被鸽子吃掉了,他想,忍不住多看了几眼。
诸葛青发觉王也在看他,猛然回神,脑子疯狂运转,回忆自己今天的穿着打扮——头发扎好了,运动中散乱的效果应该还有些凌乱美,紧身的运动服紧紧勾勒出他好看的腰线,小腿肌肉还没松弛,紧绷得充满力度一一满分!prefect!
他看见王也抬了抬眼睛,嘴唇张开又合上,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,言难传,意难平。
他有话要对他说?说什么?
诸葛青觉得自己的心脏砰砰直跳。
王也嘴里吐出第一个字的时候,身上的脚边的白鸽都在同一时间受惊,惊慌失措地扑腾着翅膀飞向蓝空,风温柔地卷着一片片洁白细柔的羽毛纷扬起落,充盈了诸葛青大半个视野。
透过羽毛组成的,零落的白色屏障和阳光照射下飞扬兜转的微尘看王也,他整个人笼着一层纱,像是在发光,很干净,很好看。
他的声音不大,却清晰,能穿过翅膀扇动带起的风声,径直透进诸葛青的心里。
诸葛青想,他可能今后一辈子都不会忘记他将要对他说的那句话。
隔着金色的朝阳和飘洒的飞羽,王也对他说:
“小哥,你鞋带掉了,有鸽子一直在啄它。”
TBC
你们是不是从来没有见过如此纯情画风清奇的ABO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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